美狄亚 header image
行为艺术

美狄亚

“心沫剧场”--第二天:《美狄亚》,许燎源博物馆,2022年10月2日,摄影:Roland von der Emden

古希腊三大悲剧之一。作者欧里庇得斯是“古希腊三大悲剧大师”之一。悲剧讲述了远古时期英雄时代,曾盗取“金羊毛”的英雄伊阿宋抛弃妻儿后妻子美狄亚的悲剧故事。美狄亚是希腊神话中的女性,科尔喀斯国王埃厄忒斯的女儿,与阿耳戈号的英雄伊阿宋一见钟情,并用魔力帮助伊阿宋取得金羊毛,双双乘船私奔。伊阿宋回国后,移情别恋,美狄亚极度悲愤,由爱生恨,杀死自己与伊阿宋所生的两个孩子,毒死伊阿宋的新欢,逃往雅典。

10年前我在一个朋友的家里看过一位俄罗斯著名的戏剧导演导的一部戏剧《美狄亚》,只有一个女演员,她只用声音和简单的道具以及动作就把我深深吸引了。那个表演传递给我的巨大力量。后来阅读了《美狄亚》这部剧,以及古希腊神话中对于美狄亚的描述。美狄亚的形象与我的某些经历产生了一些共鸣。并且美狄亚也成为许多现实世界中的女性的原型。此次,我试图用行为的方式演绎《美狄亚》。

li-xinmo-medea-02-art-performance-photo-by-roland-von-der-emden-2022 

构思这个作品的时候,正好伊朗爆发了剪头发的抗议运动。22岁的玛莎-阿米尼Mahsa Amini因没戴好头巾而被警察殴打致死,引发了伊朗以及世界性的大规模抗议。很多伊朗女性以剪掉头发的方式进行了反抗,很多其他国家的女性也以此方式进行了声援。阿米尼的事件虽然是发生在伊斯兰国家的极端事件,但这一事件背后却是世界性的普遍存在的性别不平等。而美狄亚的遭遇其实也是父权为主导的世界的女性缩影,虽然她是巫女,存在于神界,她也遭遇着和世间女性共同的命运。

我希望让古希腊的神话与当下的社会产生一种共鸣和对话。我也试图把正在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对我有所触动的事情,融入到我的行为当中。于是我在《美狄亚》中,用悬挂的两米长发来布置表演的现场,表演就以这束长发作为中心点。这缕长发是女性命运的象征,在美狄亚身上呈现出来的是强烈的反抗精神,尽管她是以复仇的形式呈现的。欧里庇得斯从某种角度是站在了美狄亚的角度来呈现她的痛苦的。在这幕剧中最重要的一个场景就是美狄亚杀死自己的两个孩子。我将一条4米长的红色纱铺开,用剪刀从中间剪开,分成两片,我分别把两片纱做成两个人偶的形状,这是两个孩子的象征。两个人偶分列两端,然后我两手分别拿着白色的瓷盘在两个人偶之间将其用力击碎,那碎裂的声音异常尖锐和巨大,充满整个空间,这个碎裂的意象是用以诠释美狄亚被爱人背叛时的心碎状态。我一次又一次让两个瓷盘撞击,碎片四溅,直到18个盘子全都变成碎片,碎片撒满地面,我赤脚行走在瓷盘的碎片之上。

li-xinmo-medea-14-art-performance-photo-by-roland-von-der-emden-2022 

我在碎片的废墟中找到两个红色的人偶娃娃,并且将他们用剪刀分别剪碎。这是再现美狄亚杀死两个年幼的孩子的情景。最后我拿着剪刀来到那束垂挂的长发前面,一点一点剪短长发,剪掉的头发散落地上。这个场景受到弗里达-卡罗的一幅画的启示,在那幅画中她穿着男装,手中握着一把剪刀,剪掉的长发一缕缕散落地上。那幅画所表达的也是同样的被丈夫里维拉背叛的痛心画面,同时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作为女性的反抗。而这个剪发的过程也正好呼应了伊朗的剪发抗议运动。

我以这样的方式参与其中,在美狄亚的悲剧里,我希望注入一种女性的反抗和自我的觉醒,而不只是唤起人们的叹息与同情。

照片流 | 美狄亚